第99章中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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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中蠱
鳳依見別人都看自己, 連魏琛也看自己，笑著道：“我這不是在嚇唬她嗎。”指了指鄒夫人，微微揚了揚下巴，“你們看, 她昏過去了, 真是不禁嚇。”
長公主看向魏琛, 道：“要不，按照鎮國公主說得來？”
魏琛想了想：“換個吧。”
若是按照小丫頭說得來，鄒家和江湖盟恨的是小丫頭。他轉頭看向林擎天，道：“林盟主是她師兄，又是她的夫君, 她犯下如此大錯, 林盟主幫她選一個吧。”
球到自己懷裏了，林擎天不選也不成, 於是道：“殺人不過頭點地，不如給他一個痛快吧。”
“可以，連同鄒家一起。”魏琛道。
鄒家犯了不少過錯，殺了不可惜，反而大快人心。
林擎天想了想, 還是替鄒家說說情：“她一人犯罪，禍不及全家吧。”
“鄒家欲刺殺皇子，這等罪名抄家滅族也不為過。你怎可說禍不及全家。”魏琛很不給面子, 對林擎天道，“江湖盟行事越發逾越, 我希望盟主約束好底下人, 莫要做違法之事, 否則, 我不介意換個人當盟主。”
魏巍在麒麟閣做得不錯，不如讓他做盟主，他是皇家人，不能回京，做個盟主也不錯。
想到這裏，魏琛越發覺得這個主意好。
若江湖盟再壞規矩，就換人做盟主。
事情真相大白，處理好鄒夫人的事，魏琛對華蓉蓉躬身行禮：“外祖母安好。”
華蓉蓉聽見這一聲稱呼，淚如雨下，上前抓著魏琛的胳膊：“這，這一切都是真的嗎，你真是我女兒的骨肉嗎？”
說著伸手要撫摸魏琛的臉頰，卻又忍住了。
今天這一切，就像做夢一樣，雖然覺得魏琛是女兒的骨肉，可真是聽見，總歸更加真實，卻又不真實。
感覺像在夢中一樣，若是在夢中，她願一輩子沈睡。
魏琛抓住她的手：“外祖母，是真的，我早就猜到您是我外祖母，可沒有證據，我也不敢貿然相認，您不會怪我吧。”
華蓉蓉擦了擦淚，搖頭：“不怪，不怪，外祖母高興，高興還來不及呢，走，我讓你看一些東西，都是我給你母親準備的禮物，當年覺得她不在了，我每年都會給她準備一些禮物，這些都給你了。”
其中不乏珍貴藥材。
她知魏琛喜歡醫術，這些東西正好給他。華蓉蓉看也未看欲言又止的林擎天，拉著魏琛走了，她的手抓得很緊，唯恐魏琛跑了一樣。
有了孫子，誰還稀罕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。
魏琛看一眼鳳依，鳳依對他點點頭，示意他直接去就是。
兩人走後，鳳依看一眼長公主，又看了看林擎天，覺得自己是超級電燈泡，礙眼得很，溜了溜了，辭了長公主就出來了。
不過她喜歡八卦，出門後站在門口不曾離開。
她走後，屋內鴉雀無聲，片刻後，聽見林擎天說話了：“公主殿下，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。”
兩人大眼瞪小眼也不是辦法，他是男人，先開口說話也能說得過去。
長公主先冷哼一聲：“托你的福，好得很，與現在駙馬相敬如賓，夫妻還算和睦，育有兩子一女，個個出息，不像你，有三個女人只生了兩個閨女，一個紅顏薄命，一個蠢得要死。”
紅顏薄命說的是魏琛的生母，另一個蠢得要死的是齊夫人。
林擎天不樂意了，反駁道：“那也是你的女兒。”
長公主又是冷哼一聲：“我可沒這樣的女兒，白眼狼，跟某人一個德行。”說完還翻了個白眼，見地上躺著鄒夫人，嫌棄得不行，立刻命人將鄒夫人綁了，找個地方關起來，莫要讓人逃了，等魏琛辦完事，再發落鄒夫人。
這個女人真是惡毒，害了自己不說，還害得華蓉蓉母女天人永隔。
若不是鄒夫人，她與林擎天不會和離，更不會丟下女兒。
這些年她覺得虧欠齊夫人，想補償一二，奈何人家不願意接受，情願當名不副實的外室，也不願回來。
楚國被滅，她倒是回京城想起自己了。
她對那對母女傷透了心，駙馬說得對，那對母女就是闖禍精，她消受不起，也斷不會再認了。
“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刻薄？”林擎天心累。
一般年紀火氣這麽大，這個年紀的女人都這樣嗎。
“那要看對誰。”長公主毫不客氣懟回去。
鳳依站在外面，聽見兩人的談話，抿唇偷樂。
她以為長公主對林擎天舊情難忘，現在才知道是怨氣大些，縱然心中有喜歡，這些年也被磨光了。
華芊芊見鳳依偷笑欺，悄然挨過來，小聲問：“看什麽呢？”
鳳依指了指裏面，小聲道：“舊情人在敘舊，我就聽個墻根。”就是兩人吵架，也沒意思。
華芊芊很無語：“走吧，別聽了。”非禮勿視，她這樣不妥。
鳳依不想走，聽見屋內沒動靜了，想著定發現了她，也就不能待了，對華芊芊道：“咱們走吧，對了，怎麽不見你小師兄封譽？”
他們來了有一段日子，就沒見封譽。
華芊芊臉上閃過一抹失望，旋即仰起臉道：“不知，或許是去游歷了吧。”
她不能告訴鳳依，師父想讓小師兄娶自己，小師兄不樂意，出了神醫谷，便不見蹤影了。
有些日子不曾聽見他的消息了。
鳳依一眼看出華芊芊的異樣，便問：“到底發生了何事，當我是朋友就盡管說。”
華芊芊見瞞不住，便把自己與封譽拒婚的事說了。
鳳依看向華芊芊，她故作堅強，假裝不在意，其實很在意吧。
“三條腿的□□不好找，兩條腿的人多的是，沒娶你是他的損失，你莫要傷心，你喜歡什麽樣的，我認識不少將軍，給你找一個怎麽樣？”鳳依笑吟吟道。
華芊芊單純善良，醉心醫術。
封譽心機深沈，一心想攀高枝，當小白臉，豈是良配。
華芊芊沒嫁給他，也是運氣好，若是嫁了，將來定會後悔。
華芊芊聽了鳳依的話，臉一紅，搖頭道：“我與小師兄自小定親，怎能嫁給別人。”
她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，鳳依一時半會兒無法扭轉她的思想，不過可以慢慢來，讓她看清封譽的真正嘴臉，她自會死心。
到那時，再給她介紹一個稱心的如意郎君。
鳳依越想越覺可行，岔開話題：“不提他了，咱們去谷主的院子裏看看，她要給魏琛禮物，我想看看是什麽禮物。”
話音未落，她拉著華芊芊的手，朝華蓉蓉的院子走去。
被鳳依一打岔，華芊芊拋卻煩惱，任由她扯著手朝谷主的院子而來。
她們踏進華蓉蓉的院子，就見院子裏亂糟糟的，幾個仆人忙著往外搬東西。
華蓉蓉站在廊檐下，指揮著這些人，還讓他們輕些，莫要磕了碰了。
魏琛站在她身側，面容對象看向華蓉蓉，見鳳依來了，朝著鳳依招招手：“小丫頭過來。”
這麽多禮物，這丫頭定會喜歡。
鳳依會意走過去，問魏琛：“你喊我做什麽，顯擺自己的禮物多？”
有長輩疼真好啊，她也想有人疼，可惜，疼她的人不在這裏，也早已不在人世。
魏琛看出她眸中的失落，指了指地上的禮物，很是豪爽道：“你看看喜歡什麽，隨便挑。”
這些都是女子喜歡的，他並不喜歡，那些藥材全歸他，別的東西就給這丫頭了，也讓她高興高興。
聽見這話，鳳依眸光一亮，看向魏琛不敢置信問：“真給我？”
這麽大方，這是在打什麽主意？
魏琛挑眉，勾唇輕笑：“怎麽，不想要？”
鳳依看一眼華蓉蓉，這是她給女兒準備的東西，這些應該是魏琛的，給她似乎不太好吧。
華蓉蓉看出兩人不一般，正當楞神之際，魏琛湊過來，附在她耳旁小聲嘀咕幾句。
鳳依就見華蓉蓉眼睛越來越亮，尤其是看見她的時候，亮的嚇人。
她看向魏琛，想知道他給華蓉蓉說了什麽。
不等問出口，華蓉蓉轉過來，牽住她的手，道：“你喜歡什麽，我屋裏還有許多衣裙，都是我自己做的，還未上身，走走走，看看可有你喜歡的顏色。”
第一次見這姑娘，她就心生歡喜，原來是外孫的未婚妻。
她們果然有緣分。說著，華蓉蓉將鳳依拉到自己屋裏去了。
那是她給女兒做的衣裙，雖知女兒不可能穿，每年依然堅持做。
鳳依被華蓉蓉拽著，回頭看向魏琛，想問他到底說了什麽。
魏琛一笑，用口型告訴鳳依，婚事。
方才他附在華蓉蓉耳旁，說鳳依是他未婚妻，華蓉蓉才欣喜若狂的。
到了屋內，華蓉蓉打開櫃子，指著裏面各色衣裙，讓鳳依選，還拿出幾件在鳳依身上比了比，口內道：“這件粉色的如何，襯你的皮膚，這件鵝黃色也不錯，還有竹青色，湘妃色也好看，這些都是我精心做的，本以為用不到，沒想到今天用上了，快快換上，讓我瞧瞧，咱們鳳依定是絕世美女。”
怪不得外孫喜歡呢，她看了，越看越欣喜呢。
華芊芊跟著進來，嚷著要幾件，華蓉蓉橫她一眼：“你還缺衣裙嗎，我每年給你做不少，何時虧待你了。”
話落，就要解鳳依的衣裙。
鳳依哭笑不得，後退一步，道：“我自己來就好。”
其實她想告訴華蓉蓉，她與魏琛雖是未婚夫妻的關系，卻沒打算真成婚，等有了合適的機會，他們會解除婚約的。
這些衣服她可以放著，到時候給她外孫媳婦就好，給她是便宜了外人。
華蓉蓉覺得自己太過熱情，笑著致歉，都怪她太激動了。
這是她人生以來最高興的一日。
華蓉蓉也讓鳳依試試這些衣服，這些都是師父的珍藏，平常時候摸一下都不行。
鳳依喜歡紅色，便選了一件大紅色衣裙，穿戴好驚艷了華蓉蓉師徒。
她生的本就絕色，膚如凝脂，面若桃花，柳葉細眉，唇若丹霞，尤其是那對雙眸，眼波流轉，顧盼生輝。
鳳依身子高挑，一襲紅衣穿在她身上英氣逼人，黑如墨披散在身後，宛若一輪紅日，光芒萬丈，令人不敢直視。
就算是江湖第一美人的華蓉蓉也自愧不如。她穿不出這種味道。
鳳依見華蓉蓉師徒呆呆楞楞，以為不好看，甩了甩衣袖，狐疑問道：“不好看嗎？”
她穿衣服很是隨意，大多是中性的衣服，簡潔方便，很少穿這種繁瑣的衣裙，怪讓人不舒服的。
華蓉蓉搖頭：“不不不，很美，讓我想到了李延年的詩，北方有佳人，遺世而獨立，一顧傾人城，再顧傾人國。”
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顏色，將來長大了還得了。也幸虧生在富貴人家，許給皇子做妻子，若是普通人家，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記呢。
華芊芊連連點頭，誇讚人的話不要錢地往外冒，還把鳳依拉到外面，讓魏琛看。
魏琛側臉，一眼就看見了鳳依一襲紅裙出來，他眸中閃過一絲驚艷，很快掩飾住，微微頷首：“還不錯，勉強能看，比你那身不男不女的衣裳好多了。”
鳳依本就不好意思，聽了這話，稍微放心，挑眉道：“還行就行了，我也挺喜歡這身衣服的。”袖口處用暗紋金線繡著芙蓉，為這衣裙增添了幾分淡雅。
“穿著吧，整日穿那些不男不女的衣裳，我還以為你是男人呢。”魏琛心口不一道。
華蓉蓉站在不遠處，滿是欣慰，沒能看見女兒穿這些衣裙，看見她兒媳婦穿也一樣。
等歸置完那些東西，魏琛想起了華蓉蓉體內的蠱毒，對華蓉蓉道：“您體內的蠱毒不宜再耽擱，晚些時候，我幫你解毒吧。”
華蓉蓉自然樂意，以前她不在意生死，也生無可戀，如今不一樣了，她有了血脈至親之人，她想看著魏琛娶妻生子，到了地下見了女兒，也好告訴她。
魏琛是醫修大佬，即便沒接觸過，也是解蠱毒手到擒來，用血熬了藥，給華蓉蓉服下，再用靈力催動她體內的蠱蟲，把蠱蟲逼到她手腕處，再用匕首，迅速劃開一道口子，只見一道雪影飛射而出，緊接著魏琛將匕首扔出去，插在雪影上。
眾人看過去，就見地上有條紅色的蟲子，繡花針大小，在地上蠕動兩下便不動了。
鳳依好奇，湊過去看了看：“這就是蠱蟲？”
這小東西折磨華蓉蓉二十多年，每到月圓之夜就心疼難忍的鬼東西？
魏琛見她想用手摸，厲聲喝止道：“別動，這東西有毒。”
雖然這丫頭百毒不侵，卻只能對付平常的毒。蠱毒太過霸道，就算她百毒不侵也難以承受。
他話方說出口，卻已經晚了，就見已經死了蟲子奇跡般活了，動了兩下，朝著鳳依的手指咬了一口。
鳳依只覺手指一痛，眼前一黑，便再無知覺，朝著旁邊倒去。
幸虧魏琛眼疾手快，扶住了她，將她攬入懷中，急切喊道：“小丫頭，依依，依依？”
華蓉蓉等人也著急，忙讓魏琛看看，鳳依到底怎麽了，為何突然昏迷。
就算中了蠱毒，也不會立刻便昏迷過去。
魏琛忙將人抱到床上放好，給鳳依把了脈，隨著時間的流逝，他臉黑如鍋底。
她竟中了蠱。
怎麽可能，方才那條蠱蟲已經死了，就算咬她一口，有他在也應是無大礙的。
怎會無緣無故中蠱。
華蓉蓉見魏琛神情肅穆，便問他到底如何了。
華芊芊看向鳳依，也問魏琛。
“她中了蠱。”魏琛肅穆道。
解蠱毒的法子必須用七葉金錢草，而這草藥給華蓉蓉配了藥，已經用完了。
七葉金錢草難尋，幾年也不一定能找到，這才是魏琛擔心的問題。
到底誰給小丫頭下了蠱，若讓他知道，他定會將那人碎屍萬段，再挫骨揚灰。
華蓉蓉等人聽見鳳依中了蠱毒，都覺不可置信。
怎麽會中蠱，這是誰如此惡毒，竟給小丫頭下蠱。
“她中了什麽蠱？”華蓉蓉問。
“應該是嗜血蠱。”魏琛盯著鳳依，鳳眼微瞇，不管多艱難，他都會救她，就算找閻王搶人，他也一定辦到。
“嗜血蠱？”華蓉蓉不懂蠱蟲，眉頭緊皺，“有何癥狀？”
“嗜血蠱，顧名思義，那蠱蟲吸食人血，開始時，人覺頭暈，看了郎中，郎中只會告訴你，你營養缺乏，讓你補充營養，你越是補充營養，蠱蟲會長得越快。你若是不補充營養，很快被嗜血蠱吸幹血，也會血液枯竭而死。”魏琛雙拳緊握，眸中迸射出殺意。
華蓉蓉和華芊芊聽了，倒吸一口冷氣，這比噬心蠱還要惡毒百倍。
一個人被吸幹血，那豈不成了幹屍。
想到這裏，華蓉蓉想起一件事，對魏琛道：“我想起來了，林擎天的一個女徒弟死於血液枯竭。”
那是十幾年前的事，林擎天的大徒弟帶著人來神醫谷，要她醫治，她並未看出什麽，後來那小姑娘就死了。
“這可是真的？”魏琛起身看向華蓉蓉。還讓華蓉蓉仔細描述那人的死狀。
華蓉蓉細細說了，那人的死狀與魏琛說得所差無幾。
也就是說，只要查到林擎天那個徒弟的死因，也就找到了蠱毒的來源。
魏琛大體猜到是誰對鳳依下手了。
江湖盟的人，還和鳳依有仇，不就是長公主與林擎天的女兒嗎。
齊夫人母女，會是她們嗎。
不管是不是，審問後再說。
想到此處，魏琛起身出去，走至門後回頭，對華蓉蓉：“外祖母，幫我照顧好她。”
華蓉蓉點頭，對魏琛擺擺手：“你去忙吧，這裏有我呢。”
她視線落在鳳依臉上，盡是同情之色，這孩子，命途多舛，聽聞出生母親就去了，養父母都不喜歡她，後來又去了舅舅家，哪些人對她也不好。
好不容找到一個真心疼她的人，還中了噬心蠱。看外孫的神情，這種蠱毒怕是不容易解開。
魏琛來到前廳，見鄒夫人不在，長公主和林擎天也不在，就問他們人呢。
一個丫鬟說，長公主和林擎天去了客院。鄒夫人被關進了柴房。
魏琛從懷裏掏出一個類似竹筒的東西，朝天空放去，原來這是信號彈。
一刻鐘後，夏冬帶著人來到魏琛跟前，拱手作揖行禮，又問發生了何事，竟發出了麒麟閣的信號彈。
魏琛看看遠處，道：“命令下去，全力尋找七葉金錢草，不惜任何代價。還有，跟我走一趟。”說完大步向前走。
夏冬答應一聲，連忙跟上，殿下這是怎麽了，臉色如此難看，這可是前所未有。
到底發生了什麽事？
難道是鄒夫人的事未解決，這也不對呀，一個鄒夫人，還影響不到殿下。
他猜不出，也就不猜了，小心翼翼跟在魏琛身後，思索著，若誰敢惹殿下不快，他就把人解決了。
魏琛不知夏冬的想法，帶人來到柴房，推開門進去，見鄒夫人被捆了手腳堵了嘴，扔在地上，眼眸中利光一閃，側頭對夏冬道：“把人弄醒，我有話要說。”
夏冬命人打桶水來，潑在鄒夫人身上。
鄒夫人悠悠轉醒，擡頭見是魏琛慘然一笑：“你來做什麽，要對我用刑，還是看我的笑話？”
當初她就該掐死那小賤人，也不會有今日之事。
魏琛不答話，蹲在鄒夫人跟前，緊緊盯著她：“我外祖母身上的蠱毒是你下的，你的蠱蟲從何而來？”
鄒夫人聽見這話，仰頭笑了，笑聲刺耳，久久不停，淚水都出來了，半晌後才道：“那是蠱蟲，會啃食人的血肉，人不死它便不止，這是苗疆特有的東西，縱然你醫術再高，也解不了這蠱蟲。”
想起華蓉蓉被折磨的樣子，鄒夫人便覺心中暢快極了。
那賤人奪走了師兄的心，她就讓她生不如死。
魏琛起身，擡腳踩在鄒夫人手背上：“外祖母的蠱蟲我已解了。我問你什麽，你如實回答便好，如若不然……”
一言為盡，他腳下微微用力，鄒夫人便覺手指盡斷，疼痛席卷全身，使人忍不住顫抖。
她擡頭看向魏琛，輕蔑一笑：“既然蠱毒解了，你為何還要問我？”
以她對魏琛的了解，不會做這些無用的事，定是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。
難道有人中了蠱，還真有可能。
這人還是魏琛最在乎的，是了，一定是那小丫頭。
魏琛生性涼薄，其餘人的死活他皆不在乎，就算是皇帝老兒，也未必入得了他的眼。
唯獨那小丫頭是個例外。
鄒夫人很慶幸，為了對付魏琛，她查了不少關於魏琛的事，如今終於派上用場了。
她做的事被他們知道了，橫豎都是死，不如在他們心中紮根刺，她死了，誰也別想好過。
尤其是這小崽子，只要這小崽子難過，華蓉蓉那賤人定會生不如死。她難受，師兄也會難受，長公主愛慕師兄，也會不好過。
他們幾個人，就這麽難受吧。
如此想一想，死對鄒夫人來說，反而是解脫。
魏琛見她不言不語，再次厲聲質問：“說，你若不說，我便把你的骨頭一寸一寸捏碎。”
說不完，腳下更是用力，將鄒夫人的手指碾碎了。
鄒夫人痛地厲聲嚎叫，目眥欲裂看向魏琛：“你有什麽招，就使出來吧，若我說一個字，便讓你外祖母長命百歲。”
讓那女人長命百歲，簡直休想。
魏琛見她嘴硬，對下夏冬：“你來審，務必讓他說出蠱毒從何而來。”
即便她不說，魏琛也猜出了一二，只是費些時間查證罷了。
齊夫人母女是嗎？
就算他們身後有長公主和盟主撐腰，只要敢傷害那丫頭，他定會讓她們生不如死，遇神殺神，遇佛屠佛。
魏琛來至客院，找到長公主，直接問道：“若我讓那母女倆死，姑母可有意見？”
這母女倆，畢竟是長公主的骨肉至親，他得打聲招呼。
長公主一聽這話，便知那母女倆又闖禍了，小心問魏琛：“她們又犯了何錯？”
上次那小丫頭慫恿花靈兒挖花溪公主的墳，被鎮國公主打個半死，這次又犯了何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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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依見別人都看自己, 連魏琛也看自己，笑著道：“我這不是在嚇唬她嗎。”指了指鄒夫人，微微揚了揚下巴，“你們看, 她昏過去了, 真是不禁嚇。”
長公主看向魏琛, 道：“要不，按照鎮國公主說得來？”
魏琛想了想：“換個吧。”
若是按照小丫頭說得來，鄒家和江湖盟恨的是小丫頭。他轉頭看向林擎天，道：“林盟主是她師兄，又是她的夫君, 她犯下如此大錯, 林盟主幫她選一個吧。”
球到自己懷裏了，林擎天不選也不成, 於是道：“殺人不過頭點地，不如給他一個痛快吧。”
“可以，連同鄒家一起。”魏琛道。
鄒家犯了不少過錯，殺了不可惜，反而大快人心。
林擎天想了想, 還是替鄒家說說情：“她一人犯罪，禍不及全家吧。”
“鄒家欲刺殺皇子，這等罪名抄家滅族也不為過。你怎可說禍不及全家。”魏琛很不給面子, 對林擎天道，“江湖盟行事越發逾越, 我希望盟主約束好底下人, 莫要做違法之事, 否則, 我不介意換個人當盟主。”
魏巍在麒麟閣做得不錯，不如讓他做盟主，他是皇家人，不能回京，做個盟主也不錯。
想到這裏，魏琛越發覺得這個主意好。
若江湖盟再壞規矩，就換人做盟主。
事情真相大白，處理好鄒夫人的事，魏琛對華蓉蓉躬身行禮：“外祖母安好。”
華蓉蓉聽見這一聲稱呼，淚如雨下，上前抓著魏琛的胳膊：“這，這一切都是真的嗎，你真是我女兒的骨肉嗎？”
說著伸手要撫摸魏琛的臉頰，卻又忍住了。
今天這一切，就像做夢一樣，雖然覺得魏琛是女兒的骨肉，可真是聽見，總歸更加真實，卻又不真實。
感覺像在夢中一樣，若是在夢中，她願一輩子沈睡。
魏琛抓住她的手：“外祖母，是真的，我早就猜到您是我外祖母，可沒有證據，我也不敢貿然相認，您不會怪我吧。”
華蓉蓉擦了擦淚，搖頭：“不怪，不怪，外祖母高興，高興還來不及呢，走，我讓你看一些東西，都是我給你母親準備的禮物，當年覺得她不在了，我每年都會給她準備一些禮物，這些都給你了。”
其中不乏珍貴藥材。
她知魏琛喜歡醫術，這些東西正好給他。華蓉蓉看也未看欲言又止的林擎天，拉著魏琛走了，她的手抓得很緊，唯恐魏琛跑了一樣。
有了孫子，誰還稀罕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。
魏琛看一眼鳳依，鳳依對他點點頭，示意他直接去就是。
兩人走後，鳳依看一眼長公主，又看了看林擎天，覺得自己是超級電燈泡，礙眼得很，溜了溜了，辭了長公主就出來了。
不過她喜歡八卦，出門後站在門口不曾離開。
她走後，屋內鴉雀無聲，片刻後，聽見林擎天說話了：“公主殿下，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。”
兩人大眼瞪小眼也不是辦法，他是男人，先開口說話也能說得過去。
長公主先冷哼一聲：“托你的福，好得很，與現在駙馬相敬如賓，夫妻還算和睦，育有兩子一女，個個出息，不像你，有三個女人只生了兩個閨女，一個紅顏薄命，一個蠢得要死。”
紅顏薄命說的是魏琛的生母，另一個蠢得要死的是齊夫人。
林擎天不樂意了，反駁道：“那也是你的女兒。”
長公主又是冷哼一聲：“我可沒這樣的女兒，白眼狼，跟某人一個德行。”說完還翻了個白眼，見地上躺著鄒夫人，嫌棄得不行，立刻命人將鄒夫人綁了，找個地方關起來，莫要讓人逃了，等魏琛辦完事，再發落鄒夫人。
這個女人真是惡毒，害了自己不說，還害得華蓉蓉母女天人永隔。
若不是鄒夫人，她與林擎天不會和離，更不會丟下女兒。
這些年她覺得虧欠齊夫人，想補償一二，奈何人家不願意接受，情願當名不副實的外室，也不願回來。
楚國被滅，她倒是回京城想起自己了。
她對那對母女傷透了心，駙馬說得對，那對母女就是闖禍精，她消受不起，也斷不會再認了。
“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刻薄？”林擎天心累。
一般年紀火氣這麽大，這個年紀的女人都這樣嗎。
“那要看對誰。”長公主毫不客氣懟回去。
鳳依站在外面，聽見兩人的談話，抿唇偷樂。
她以為長公主對林擎天舊情難忘，現在才知道是怨氣大些，縱然心中有喜歡，這些年也被磨光了。
華芊芊見鳳依偷笑欺，悄然挨過來，小聲問：“看什麽呢？”
鳳依指了指裏面，小聲道：“舊情人在敘舊，我就聽個墻根。”就是兩人吵架，也沒意思。
華芊芊很無語：“走吧，別聽了。”非禮勿視，她這樣不妥。
鳳依不想走，聽見屋內沒動靜了，想著定發現了她，也就不能待了，對華芊芊道：“咱們走吧，對了，怎麽不見你小師兄封譽？”
他們來了有一段日子，就沒見封譽。
華芊芊臉上閃過一抹失望，旋即仰起臉道：“不知，或許是去游歷了吧。”
她不能告訴鳳依，師父想讓小師兄娶自己，小師兄不樂意，出了神醫谷，便不見蹤影了。
有些日子不曾聽見他的消息了。
鳳依一眼看出華芊芊的異樣，便問：“到底發生了何事，當我是朋友就盡管說。”
華芊芊見瞞不住，便把自己與封譽拒婚的事說了。
鳳依看向華芊芊，她故作堅強，假裝不在意，其實很在意吧。
“三條腿的□□不好找，兩條腿的人多的是，沒娶你是他的損失，你莫要傷心，你喜歡什麽樣的，我認識不少將軍，給你找一個怎麽樣？”鳳依笑吟吟道。
華芊芊單純善良，醉心醫術。
封譽心機深沈，一心想攀高枝，當小白臉，豈是良配。
華芊芊沒嫁給他，也是運氣好，若是嫁了，將來定會後悔。
華芊芊聽了鳳依的話，臉一紅，搖頭道：“我與小師兄自小定親，怎能嫁給別人。”
她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，鳳依一時半會兒無法扭轉她的思想，不過可以慢慢來，讓她看清封譽的真正嘴臉，她自會死心。
到那時，再給她介紹一個稱心的如意郎君。
鳳依越想越覺可行，岔開話題：“不提他了，咱們去谷主的院子裏看看，她要給魏琛禮物，我想看看是什麽禮物。”
話音未落，她拉著華芊芊的手，朝華蓉蓉的院子走去。
被鳳依一打岔，華芊芊拋卻煩惱，任由她扯著手朝谷主的院子而來。
她們踏進華蓉蓉的院子，就見院子裏亂糟糟的，幾個仆人忙著往外搬東西。
華蓉蓉站在廊檐下，指揮著這些人，還讓他們輕些，莫要磕了碰了。
魏琛站在她身側，面容對象看向華蓉蓉，見鳳依來了，朝著鳳依招招手：“小丫頭過來。”
這麽多禮物，這丫頭定會喜歡。
鳳依會意走過去，問魏琛：“你喊我做什麽，顯擺自己的禮物多？”
有長輩疼真好啊，她也想有人疼，可惜，疼她的人不在這裏，也早已不在人世。
魏琛看出她眸中的失落，指了指地上的禮物，很是豪爽道：“你看看喜歡什麽，隨便挑。”
這些都是女子喜歡的，他並不喜歡，那些藥材全歸他，別的東西就給這丫頭了，也讓她高興高興。
聽見這話，鳳依眸光一亮，看向魏琛不敢置信問：“真給我？”
這麽大方，這是在打什麽主意？
魏琛挑眉，勾唇輕笑：“怎麽，不想要？”
鳳依看一眼華蓉蓉，這是她給女兒準備的東西，這些應該是魏琛的，給她似乎不太好吧。
華蓉蓉看出兩人不一般，正當楞神之際，魏琛湊過來，附在她耳旁小聲嘀咕幾句。
鳳依就見華蓉蓉眼睛越來越亮，尤其是看見她的時候，亮的嚇人。
她看向魏琛，想知道他給華蓉蓉說了什麽。
不等問出口，華蓉蓉轉過來，牽住她的手，道：“你喜歡什麽，我屋裏還有許多衣裙，都是我自己做的，還未上身，走走走，看看可有你喜歡的顏色。”
第一次見這姑娘，她就心生歡喜，原來是外孫的未婚妻。
她們果然有緣分。說著，華蓉蓉將鳳依拉到自己屋裏去了。
那是她給女兒做的衣裙，雖知女兒不可能穿，每年依然堅持做。
鳳依被華蓉蓉拽著，回頭看向魏琛，想問他到底說了什麽。
魏琛一笑，用口型告訴鳳依，婚事。
方才他附在華蓉蓉耳旁，說鳳依是他未婚妻，華蓉蓉才欣喜若狂的。
到了屋內，華蓉蓉打開櫃子，指著裏面各色衣裙，讓鳳依選，還拿出幾件在鳳依身上比了比，口內道：“這件粉色的如何，襯你的皮膚，這件鵝黃色也不錯，還有竹青色，湘妃色也好看，這些都是我精心做的，本以為用不到，沒想到今天用上了，快快換上，讓我瞧瞧，咱們鳳依定是絕世美女。”
怪不得外孫喜歡呢，她看了，越看越欣喜呢。
華芊芊跟著進來，嚷著要幾件，華蓉蓉橫她一眼：“你還缺衣裙嗎，我每年給你做不少，何時虧待你了。”
話落，就要解鳳依的衣裙。
鳳依哭笑不得，後退一步，道：“我自己來就好。”
其實她想告訴華蓉蓉，她與魏琛雖是未婚夫妻的關系，卻沒打算真成婚，等有了合適的機會，他們會解除婚約的。
這些衣服她可以放著，到時候給她外孫媳婦就好，給她是便宜了外人。
華蓉蓉覺得自己太過熱情，笑著致歉，都怪她太激動了。
這是她人生以來最高興的一日。
華蓉蓉也讓鳳依試試這些衣服，這些都是師父的珍藏，平常時候摸一下都不行。
鳳依喜歡紅色，便選了一件大紅色衣裙，穿戴好驚艷了華蓉蓉師徒。
她生的本就絕色，膚如凝脂，面若桃花，柳葉細眉，唇若丹霞，尤其是那對雙眸，眼波流轉，顧盼生輝。
鳳依身子高挑，一襲紅衣穿在她身上英氣逼人，黑如墨披散在身後，宛若一輪紅日，光芒萬丈，令人不敢直視。
就算是江湖第一美人的華蓉蓉也自愧不如。她穿不出這種味道。
鳳依見華蓉蓉師徒呆呆楞楞，以為不好看，甩了甩衣袖，狐疑問道：“不好看嗎？”
她穿衣服很是隨意，大多是中性的衣服，簡潔方便，很少穿這種繁瑣的衣裙，怪讓人不舒服的。
華蓉蓉搖頭：“不不不，很美，讓我想到了李延年的詩，北方有佳人，遺世而獨立，一顧傾人城，再顧傾人國。”
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顏色，將來長大了還得了。也幸虧生在富貴人家，許給皇子做妻子，若是普通人家，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記呢。
華芊芊連連點頭，誇讚人的話不要錢地往外冒，還把鳳依拉到外面，讓魏琛看。
魏琛側臉，一眼就看見了鳳依一襲紅裙出來，他眸中閃過一絲驚艷，很快掩飾住，微微頷首：“還不錯，勉強能看，比你那身不男不女的衣裳好多了。”
鳳依本就不好意思，聽了這話，稍微放心，挑眉道：“還行就行了，我也挺喜歡這身衣服的。”袖口處用暗紋金線繡著芙蓉，為這衣裙增添了幾分淡雅。
“穿著吧，整日穿那些不男不女的衣裳，我還以為你是男人呢。”魏琛心口不一道。
華蓉蓉站在不遠處，滿是欣慰，沒能看見女兒穿這些衣裙，看見她兒媳婦穿也一樣。
等歸置完那些東西，魏琛想起了華蓉蓉體內的蠱毒，對華蓉蓉道：“您體內的蠱毒不宜再耽擱，晚些時候，我幫你解毒吧。”
華蓉蓉自然樂意，以前她不在意生死，也生無可戀，如今不一樣了，她有了血脈至親之人，她想看著魏琛娶妻生子，到了地下見了女兒，也好告訴她。
魏琛是醫修大佬，即便沒接觸過，也是解蠱毒手到擒來，用血熬了藥，給華蓉蓉服下，再用靈力催動她體內的蠱蟲，把蠱蟲逼到她手腕處，再用匕首，迅速劃開一道口子，只見一道雪影飛射而出，緊接著魏琛將匕首扔出去，插在雪影上。
眾人看過去，就見地上有條紅色的蟲子，繡花針大小，在地上蠕動兩下便不動了。
鳳依好奇，湊過去看了看：“這就是蠱蟲？”
這小東西折磨華蓉蓉二十多年，每到月圓之夜就心疼難忍的鬼東西？
魏琛見她想用手摸，厲聲喝止道：“別動，這東西有毒。”
雖然這丫頭百毒不侵，卻只能對付平常的毒。蠱毒太過霸道，就算她百毒不侵也難以承受。
他話方說出口，卻已經晚了，就見已經死了蟲子奇跡般活了，動了兩下，朝著鳳依的手指咬了一口。
鳳依只覺手指一痛，眼前一黑，便再無知覺，朝著旁邊倒去。
幸虧魏琛眼疾手快，扶住了她，將她攬入懷中，急切喊道：“小丫頭，依依，依依？”
華蓉蓉等人也著急，忙讓魏琛看看，鳳依到底怎麽了，為何突然昏迷。
就算中了蠱毒，也不會立刻便昏迷過去。
魏琛忙將人抱到床上放好，給鳳依把了脈，隨著時間的流逝，他臉黑如鍋底。
她竟中了蠱。
怎麽可能，方才那條蠱蟲已經死了，就算咬她一口，有他在也應是無大礙的。
怎會無緣無故中蠱。
華蓉蓉見魏琛神情肅穆，便問他到底如何了。
華芊芊看向鳳依，也問魏琛。
“她中了蠱。”魏琛肅穆道。
解蠱毒的法子必須用七葉金錢草，而這草藥給華蓉蓉配了藥，已經用完了。
七葉金錢草難尋，幾年也不一定能找到，這才是魏琛擔心的問題。
到底誰給小丫頭下了蠱，若讓他知道，他定會將那人碎屍萬段，再挫骨揚灰。
華蓉蓉等人聽見鳳依中了蠱毒，都覺不可置信。
怎麽會中蠱，這是誰如此惡毒，竟給小丫頭下蠱。
“她中了什麽蠱？”華蓉蓉問。
“應該是嗜血蠱。”魏琛盯著鳳依，鳳眼微瞇，不管多艱難，他都會救她，就算找閻王搶人，他也一定辦到。
“嗜血蠱？”華蓉蓉不懂蠱蟲，眉頭緊皺，“有何癥狀？”
“嗜血蠱，顧名思義，那蠱蟲吸食人血，開始時，人覺頭暈，看了郎中，郎中只會告訴你，你營養缺乏，讓你補充營養，你越是補充營養，蠱蟲會長得越快。你若是不補充營養，很快被嗜血蠱吸幹血，也會血液枯竭而死。”魏琛雙拳緊握，眸中迸射出殺意。
華蓉蓉和華芊芊聽了，倒吸一口冷氣，這比噬心蠱還要惡毒百倍。
一個人被吸幹血，那豈不成了幹屍。
想到這裏，華蓉蓉想起一件事，對魏琛道：“我想起來了，林擎天的一個女徒弟死於血液枯竭。”
那是十幾年前的事，林擎天的大徒弟帶著人來神醫谷，要她醫治，她並未看出什麽，後來那小姑娘就死了。
“這可是真的？”魏琛起身看向華蓉蓉。還讓華蓉蓉仔細描述那人的死狀。
華蓉蓉細細說了，那人的死狀與魏琛說得所差無幾。
也就是說，只要查到林擎天那個徒弟的死因，也就找到了蠱毒的來源。
魏琛大體猜到是誰對鳳依下手了。
江湖盟的人，還和鳳依有仇，不就是長公主與林擎天的女兒嗎。
齊夫人母女，會是她們嗎。
不管是不是，審問後再說。
想到此處，魏琛起身出去，走至門後回頭，對華蓉蓉：“外祖母，幫我照顧好她。”
華蓉蓉點頭，對魏琛擺擺手：“你去忙吧，這裏有我呢。”
她視線落在鳳依臉上，盡是同情之色，這孩子，命途多舛，聽聞出生母親就去了，養父母都不喜歡她，後來又去了舅舅家，哪些人對她也不好。
好不容找到一個真心疼她的人，還中了噬心蠱。看外孫的神情，這種蠱毒怕是不容易解開。
魏琛來到前廳，見鄒夫人不在，長公主和林擎天也不在，就問他們人呢。
一個丫鬟說，長公主和林擎天去了客院。鄒夫人被關進了柴房。
魏琛從懷裏掏出一個類似竹筒的東西，朝天空放去，原來這是信號彈。
一刻鐘後，夏冬帶著人來到魏琛跟前，拱手作揖行禮，又問發生了何事，竟發出了麒麟閣的信號彈。
魏琛看看遠處，道：“命令下去，全力尋找七葉金錢草，不惜任何代價。還有，跟我走一趟。”說完大步向前走。
夏冬答應一聲，連忙跟上，殿下這是怎麽了，臉色如此難看，這可是前所未有。
到底發生了什麽事？
難道是鄒夫人的事未解決，這也不對呀，一個鄒夫人，還影響不到殿下。
他猜不出，也就不猜了，小心翼翼跟在魏琛身後，思索著，若誰敢惹殿下不快，他就把人解決了。
魏琛不知夏冬的想法，帶人來到柴房，推開門進去，見鄒夫人被捆了手腳堵了嘴，扔在地上，眼眸中利光一閃，側頭對夏冬道：“把人弄醒，我有話要說。”
夏冬命人打桶水來，潑在鄒夫人身上。
鄒夫人悠悠轉醒，擡頭見是魏琛慘然一笑：“你來做什麽，要對我用刑，還是看我的笑話？”
當初她就該掐死那小賤人，也不會有今日之事。
魏琛不答話，蹲在鄒夫人跟前，緊緊盯著她：“我外祖母身上的蠱毒是你下的，你的蠱蟲從何而來？”
鄒夫人聽見這話，仰頭笑了，笑聲刺耳，久久不停，淚水都出來了，半晌後才道：“那是蠱蟲，會啃食人的血肉，人不死它便不止，這是苗疆特有的東西，縱然你醫術再高，也解不了這蠱蟲。”
想起華蓉蓉被折磨的樣子，鄒夫人便覺心中暢快極了。
那賤人奪走了師兄的心，她就讓她生不如死。
魏琛起身，擡腳踩在鄒夫人手背上：“外祖母的蠱蟲我已解了。我問你什麽，你如實回答便好，如若不然……”
一言為盡，他腳下微微用力，鄒夫人便覺手指盡斷，疼痛席卷全身，使人忍不住顫抖。
她擡頭看向魏琛，輕蔑一笑：“既然蠱毒解了，你為何還要問我？”
以她對魏琛的了解，不會做這些無用的事，定是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。
難道有人中了蠱，還真有可能。
這人還是魏琛最在乎的，是了，一定是那小丫頭。
魏琛生性涼薄，其餘人的死活他皆不在乎，就算是皇帝老兒，也未必入得了他的眼。
唯獨那小丫頭是個例外。
鄒夫人很慶幸，為了對付魏琛，她查了不少關於魏琛的事，如今終於派上用場了。
她做的事被他們知道了，橫豎都是死，不如在他們心中紮根刺，她死了，誰也別想好過。
尤其是這小崽子，只要這小崽子難過，華蓉蓉那賤人定會生不如死。她難受，師兄也會難受，長公主愛慕師兄，也會不好過。
他們幾個人，就這麽難受吧。
如此想一想，死對鄒夫人來說，反而是解脫。
魏琛見她不言不語，再次厲聲質問：“說，你若不說，我便把你的骨頭一寸一寸捏碎。”
說不完，腳下更是用力，將鄒夫人的手指碾碎了。
鄒夫人痛地厲聲嚎叫，目眥欲裂看向魏琛：“你有什麽招，就使出來吧，若我說一個字，便讓你外祖母長命百歲。”
讓那女人長命百歲，簡直休想。
魏琛見她嘴硬，對下夏冬：“你來審，務必讓他說出蠱毒從何而來。”
即便她不說，魏琛也猜出了一二，只是費些時間查證罷了。
齊夫人母女是嗎？
就算他們身後有長公主和盟主撐腰，只要敢傷害那丫頭，他定會讓她們生不如死，遇神殺神，遇佛屠佛。
魏琛來至客院，找到長公主，直接問道：“若我讓那母女倆死，姑母可有意見？”
這母女倆，畢竟是長公主的骨肉至親，他得打聲招呼。
長公主一聽這話，便知那母女倆又闖禍了，小心問魏琛：“她們又犯了何錯？”
上次那小丫頭慫恿花靈兒挖花溪公主的墳，被鎮國公主打個半死，這次又犯了何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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